第六章 斗文大赛(四) (第1/2页)
江逐流下联一出,举座皆惊!
江村那边不说了,多数是文盲半文盲。沿河村可是学风兴盛的文化之乡,即使是整日下地的老农也都粗通文墨,凉棚坐的三五十人更是沿河村中的精英,他们对诗词对联的浸润远非普通人所能比拟的。此时听到江逐流的下联,不由得不惊叹。
赵杭的这个上联表面上是说,冻雨飘洒在窗户上,东边两点,西边三点;实际上是在拆字,将“冻”拆成“东”加“两点”,“洒”拆成“西”加“三点”,并且嵌入“东、西”两个方位词。“东”和“西”是对偶关系,“两”和“三”是数词并且构成递进关系。这样下来联中有联,对中有对,实在是刁钻之极,简直就是绝对。
可是江逐流对这个下联更是妙了。
他以“切瓜分片”来对“冻雨洒窗”,表面上是说“切瓜”的时候横着切成“七刀”,竖着切成“八刀”,更深一层的意思却是在拆字。将“切”字横着拆开是“七刀”两个字,“分”字竖着拆开是“八刀”两个字。以“横、竖”两个方位词对“东、西”两个方位词,以量词“刀”对应量词“点”,“七、八”两个数词对应“二、三”两个数词并且也构成了递进关系,“横、竖”对偶,“七、八”递进,试问天下还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下联吗?
刘飞鹏哈哈大笑着走出凉棚,伸着大拇指夸赞道:“江贤侄果然是少年才俊,这下联对得是绝妙无比,无可挑剔啊。”
江逐流一揖到地:“江舟多谢县台大人赠瓜之德。若非县台大人有意点醒逐流,江舟又怎么能触景生情,对出下联呢?”
江逐流轻飘飘地一个高帽子送过去,把他对出下联的功劳全安到刘飞鹏身上,趁机也转移了他刚才“想起来下联”的失误。
“哈哈,江贤侄,若非你天资聪颖,即使我送你一车西瓜,恐怕也对不出如此浑然天成的佳对吧?”
到这个时候,即使刘飞鹏不宣布,大家也知道,江村已经赢了斗文大赛的第一场。
江村那边已经兴奋地骚动起来。赢了一场了,这就意味着下秦河的水闸至少要开放四个时辰了。虽然头场比赛并不是如江村人事先设想的那样由江文、江武兄弟赢下来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的呢?人们关心的只是能不能吃到鸡蛋而不是关心下了蛋的究竟是哪一只母鸡。
赵老太爷端起小巧玲珑的青花瓷杯,用茶杯盖轻轻将两片浮茶撇到一旁,悠闲自得地饮了一小口。虽然在第一场斗文中江村奇峰突起,靠绣花枕头江舟的忽然爆发拿下一场,但是赵老太爷对接下来的两场比赛并不担心。
相比起第一场对联需要三个题目来,斗文的第二场就简单多了,只有一个题目,不过这个题目却有点古怪,竟然是一道算术题目,时间依然为一柱香的时间。
当江村这边听到赵杭宣布第二场比赛竟然是一道算术题时,不由得大吃一惊。算术题?这是斗文,不是选账房先生。从来听说书生都是修习诗词经赋,还没有听人说起过书生要修习算术呢!沿河村这不是明显的舞弊吗?
江文、江武兄弟却并不同族人一般孤陋寡闻。他们到过洛阳,知道洛阳府学中就设有算学一科,由算学博士来授课,所以,沿河村在斗文大赛中出一道算术题也并无不可。只是对绝大多数学子来讲,修习诗词经赋、考进士科才是正道,算学这种旁门左技又有谁愿意去学呢?至少江文江武兄弟是不屑于去学的。
“请注意听题目,我念完题目计时立刻开始。”
赵杭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念道:
“有一放羊的老翁,他有三个儿子。某天,老翁因病去世。去世前老翁留下十一只羊和一个遗嘱。遗嘱上说,长子因持家有功,可以分得所留羊的半数;次子时常代父放羊,故此可以分得所留羊的四分之一;三子年幼,没有对家里做过什么贡献,因而只能分得所留羊的六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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